他端坐于中央,右手握住左手背面,面露微笑,目光笔直向前,这样的场面他或许早已司空见惯了。是啊,他今年已经103岁了。
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12月末文代会的开幕式上,开场间隙,本来安静的会场突然掌声骤起,我随众人的目光望去。距离较远,看不清模样,只见得一个年迈的身影缓缓而至,移步坐下,位置是早在候场前我们特别留意到的“马识途”的座位上。
时隔不过两个多月,翻了个年,我们得以到他的家中拜访。他的女儿为我们开门,并招呼我们进去。他一身素衣,从书房出来相迎。见我们人数有些多,他拿出纸笔,喊我们一一写下自己的名字,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凸透镜看了每个人的名字,在我们的介绍下逐个认遍,带起铜制眼镜端详一番。
他说自己耳朵不行,眼睛也不好,左眼几乎看不见,右眼也是模糊的。建议我们围坐一起,靠近一些,说话大声一点。灯光温和,屋内很暖,我们便向与家里老人一起唠家常似的,围坐在他身边。
正式交流开始,他从抽屉里拿出助听器,熟练地挂在右耳靠近我们采访者的一侧。我们见他领带竖起,一边听他说一边帮他整理竖起的领带,他并没有因此被打断,继续陈诉自己的观点,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。
“你们是搞文学研究的,我们是做文学创作的,但是我对文学也有研究,有些问题想要和你们共同探讨。”这是他对正式话题的第一句开场白。之后,从中国文学的本质、文学源自和走向、文艺评论等诸多话题开始聊起,言语间虽有些许重复,但是逻辑清晰,每一个观点都表达的有板有眼,轻重合适,没有滔滔不绝,皆是点到而止。
交流结束前,他签名并赠书于我们,“艺术网大有前途”,寥寥数字,寄予对我们的厚望。见他左手压住书的一侧,右手执笔,一横一竖、一撇一捺,工整有序,透过柔软的灯光,依稀可以看见多年前伏案写作的模样。
最后,我们合影留念,他主动提出可以以“人寿百岁”横幅为背景。他端坐于中央,右手握住左手背面,面露微笑,目光笔直向前,这样的场面他或许早已司空见惯了。是啊,他今年已经103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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