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蜀乡意象走向审美高地 ——读王龙生和他的风景油画

  • 2016-06-23
  • 四川艺术网
  • 刘粮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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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龙生,1944年生於重庆。1965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附中,职业画家,川音成都美术学院客座教授。作品参展:1981年四川省及庆祝建党六十周年全国美展,作品《阳光下》获金奖;

   


    艺术简历:王龙生,1944年生於重庆。1965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附中,职业画家,川音成都美术学院客座教授。作品参展:1981年四川省及庆祝建党六十周年全国美展,作品《阳光下》获金奖;1982年法国巴黎春季沙龙展;1984年第六届全国美展,作品《寄托》获优秀奖;作品《山村晨雾》为中国美术馆收藏;1985年中国小幅油画展(叙利亚);1986年中国当代油画展(美国纽约);1987年四川第二届油画展《秋菊之二》获“金秋杯”奖,中国第一届油画展;2003年第三届全国油画精品展,2004年第十届全国美展。


校园x年x月夏  160x130


梨花雪  160x130  2015年


秋色池塘  160x130


草原春色 160x130


    知道一个名字,与喜欢上一个名字,也许要经过很长一个时期。这个距离,是时间的、空间的,也是情感的、心灵的。


    王龙生,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作品获全国美展金奖、到法国巴黎参加沙龙展时,这个峨影厂画师的名字就频见报端了。只是,那时不懂画,繁忙工作之外要追赶“文化热”潮,也无心赏画,他的大名,如风过耳,没吹进心里。


    伴随着新千年后空前规模的城市化进程,“沃野千里”的四川盆地挤满了钢筋水泥建筑,田园诗般的农耕景观,盆景似的,被浓缩到了几处农家乐里。大概从三峡水库建成蓄水那年起,气候也变了,以往四季雾蒙蒙、湿漉漉的天空,太阳竟然照得人睁不开眼了,甚至整个冬天不下一场透雨的年份也多了,加上雾霾袭扰,更让人怀念昔日的自然景致。雾霾很重的那天下午,污浊的天空黑黢黢、阴沉沉的,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关紧了窗户,无意中翻览从画家朋友老宋那里搬来的一摞画册,一本品质极好、油绿色风景画册的封面上,王龙生三个字,一下子跳了出来。于是,一页一页地翻看。那一刻,心极静,爽爽的,如临溪流,似沐清风,轻松、惬意。这,大概是心心相印的感觉吧。


土峪沟的阳光   160x130


桃花  160x130


雪原静悄悄  160x100


远方的云  80x60  2015年


河畔梨花  160x130


    后来,在我的请求下,老宋带我到王龙生画室,聊了一上午。王龙生年过70,中等个儿,面善,微胖,发黑而短,顶部近秃,是走在大街上最不引人注意的那种。很随和,健谈,从川美附中毕业谈到如今的书画市场,像是老友拉家常。他的经历,与他的风景画一样,平淡中透着精彩。


     此后,每读他的风景油画,都清爽快意。它们犹如心灵休憩的港湾,给人一种浓浓的家园感。


     王龙生笔下的风景,不是川西的崇山峻岭,大江大河,而是川西坝子的浅丘小景,竹林茅舍,那些难得入画的水田阡陌,乡间小路,沟渠坡坎,石桥墙垣,虽然少见人影,却以恒久的美丽身姿定格,呈现出生命的律动,一层一层地,明暗起伏,错落参差,静谧之中,涌着生机,弥漫着乡情意味。那薄纱笼罩般的浅绿调子,朦胧诗般的淡雅韵致,诱人神往,引人遐想。


    王龙生的风景画,之所以打动人,就在于,他那只笔,专注,真情,直通着心灵,流淌到画布上的,是那份难以割舍的家园深情。


就为喜欢,把单纯做到了极致


     “不不不,我可不是坚持,理性上让我坚持,做不到。走到今天,完全是爱好,是一种素质。很多人说我不简单,坚持了几十年。其实,我哪里是坚持,而是真喜欢,喜欢的,就不累”。与回答许多人同样的提问一样,王龙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笑呵呵地说。


     他顺手从身后书架上拿出几本写生集,指着封面上标明1965年的那本,说,“读川美附中时,我就爱画风景。你看,这是我刚到峨影厂那年画的”。纸已泛黄,都是水粉画,一页一景,不同季节、天气和自然现象的,都有,色彩靓丽,有点装饰风格。只是层次过渡很分明,画面较为平面化,透着几分稚气。后来得知,在峨影,在画家圈内,他的勤勉是出了名的,几十年来,只要有空,就骑上自行车,到处去赏景写生,至今不辍(只是,近几年是开车到远郊)。就这样,几十年下来,成都的大街小巷画了个遍,积累的写生集,堪称老成都的“完全图典”,以至许多学者、作家,都找他要资料。前几年一家出版社出《成都街巷志》,编辑为缺少图片资料发了愁,后来东问西问,找到了他,靠他那一摞写生本,解决了插图难题。


     从几十年前的写生集,翻到90年代中期的画册,再看最近画的墙上几幅,一个鲜明的感觉是,他这一路,越来越专,越来越简,越来越纯。


     因为喜欢,他从乡土风景审美中一路走来,走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,川西平原司空见惯的景致,在他眼里渐渐符号化,他的生命,似也融入其中。“如今,在业内,我成了四川的符号”。王龙生淡淡地告诉我,也有年轻人跟他学,但是很难,难在最基础的东西上。譬如用色,“很多人问我,你那个水是怎么画出来的?其实,无非是归纳,最终我只用一种黑色,就黑白灰,一切都概括进去了,当然,调子是主观的,”王龙生说。90年代中期有一段时间,突然感觉在用色上一细就俗,“这狗日的颜色,咋个弄才不俗呢?”他开始求变了,实验,失败,再实验,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,以至于茶饭不香,寝食难安,那阵子就像丢了魂。终于有一天,似乎有所悟了,赶快抓住灵感,落到画布上,第二天爬起来一瞧,好,就是它!于是连续创作了一批,画友来看,个个说好。1995年到台湾地区高雄举办个人画展,大获成功。得到激励,劲头更足了,在此基础上又继续完善,于是形成了现在的风格。2003年,他的一张《静闲的日子》拍卖成功,更引起了藏家的关注。


     他说的风格,就是让画友们投来艳羡目光的个性化的语言。通过把黑色细分,实现“以一抵万”,把蜀乡的万千景象统摄其中(只在个别点睛之处用些许红、绿色)。通过压抑色调,让灰绿色成为主导,降低视觉感官度,强化精神意味及其深度。通过细腻的笔触,弱化层次的过度感,增强画面的景深感和空间感,增添画意的厚度。由此,他实现了对自然本体的色彩超越,使之幻化为既非常逼真、仿佛触手可及,又带有一种淡淡哀怨凄迷和乡愁意蕴、符合当代人审美理想的色调。绘画是视觉艺术,贵在能够抓住感人的瞬间,如何强化视觉冲击力,给人造成强烈印象,是艺术家们需要面对共同的课题。王龙生作品的诱人之处在于,它着重冲击的不是视觉,而是心灵。 


    2005年重庆美术馆举办王龙生风景画作品展期间,几位大腕级好友纷纷撰文祝贺,罗中立说,“如果没有艺术家对梦想的执著和对信念的坚持,画中这些奇异的魅力也永远只能存在于睡梦之中。而王龙生的风景画总能使人眼前一亮,豁然开朗。”艾轩说,“王龙生在色彩的把握上注重了非常规的色彩,风格化的色彩”。程丛林说,王龙生的新作“更内心化、更率性、更简约、更大气、更抓人、更现代。真的把川西坝子的情致和土生土长的美感勾点出来了”。


    “色这个东西很怪,除了在画水时加了一点点蓝,用的是黑色,又不全是黑白,却能让人感觉有很多种色。当然,尺度是关键,”王龙生说。


     对尺度的拿捏,大概是他所谓别人很难学、也是最基础的环节。譬如,他的风景画里大多有水,而自然之水在不同时空、不同环境乃至人的不同心境关照下,有深浅、清浊、静动、缓急、冷暖之种种区别,其光与色的表现,则更可以千差万别,几乎包含着无限可能性。王龙生所画之水,有江河、湖波、波光、碧溪、微澜、清湍、深涧、浅滩、寒流、暖塘、水凼、沟渠、荷塘、水田、浅洼,其形状样态,其精微细致,其可触可感的视觉效果,着实令人叫绝。看《雨后》、《一丝寒意》、《秋风秋雨》里的小河边石板路上的雨水,湿漉漉的空气,你似乎能感觉到一丝凉意。大热天,看《薄雾》、《春水》等作品,小河石阶,深深浅浅的水,动静对比,倒影婆娑,真想走进画去嬉戏一番!这样的效果,这样个性强烈的绘画语言,凸显着王龙生对色度的掌控能力,以及笔触的精微细致功力。


    与独特的用色和谐生辉的,还有构图的巧妙。王龙生笔下风景的基本元素,无非是浅丘、水景、坡坎、房舍、草木,就是这些平淡无奇物象的巧妙组合,却产生出了一种“人人心中有,笔下无”,谁看了都喜欢的妙境。这些让人心旷神怡的视觉形象,几十年前的西蜀几乎无所不在。如今已被空前的城市化浪潮席卷而去。“很多熟人说,川西坝子的好景都跑到我的画里来了”。王龙生说这话时,平淡的语气中,带着一种感慨。


     “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”(黑格尔语)。作为出色的风景油画家,王龙生创造的“第二自然”,无疑离不开传统,也得益于他对造化的长期对话交流和思考。然而,我觉得能够让他几十年坚持如一、乐此不疲的那种“喜欢”,那种根植心灵深处的那份家园情结,那个心灵中生长出来的“理念”,是最值得玩味的。他执着追求、表达的,就是萦绕在川西坝子生活着的人们心里的共同的梦!


   想起了一句古话,“精于一则尽善,遍用智则无成”。王龙生单纯,也把单纯的黑色的表现力,发挥到了极致。


小镇故事  160x130


秋雨  160x130


秋色池塘  160x130


石板小桥       130X160


频果园   160x130


只因淡泊,关键时期总不在场 


   王龙生从小爱画画,1965年从川美附中毕业分配到峨影厂做美工,直至退休后的今天,没丢过画笔。“我这一辈儿的人,或比我再大些的,没有几个画画的了”。他的语气很平淡,“我是重庆市沙坪坝长大的。我们那里出画家,罗中立、高小华、马一平,刘洪、朱立勇、李东明等,都是。小我几岁的罗中立,还受过我的影响。除了这几个,到峨影厂后经常一起耍的几个画友,何多岺、艾轩,程丛林,也都是大师级的了,而我还是这样”。像是攀登者坐在高坡上小憩,打量一下队友位置,再回望来路时的自言自语,语调很平静。


    “你出道比他们早几年,也逢上了中国美术的大转折。”


    “区别在于,大转折的关键阶段,你有没有地位”, 王龙生很坦然, “伤痕热”、“85新潮”、乡土现实主义热等等,他们每一步都走在前头,“而我呢。一直在峨影厂当我的美工,为拍电影服务。那一段,农村题材的电影多,我借机会创作了很多风景画。大转折时期,你不在场,没地位,就进不了美术史。这个区别,也是自然形成的。我的好处是淡泊,只画自己喜欢的风景”。


    画出自己心里的风景,是王龙生的心结。其实,受过良好专业训练的他,画的人物也很棒(曾与艾轩一起到西藏画过人物,大多流到了台湾地区收藏家手里),也有很多机会,但萦绕在他心里的那些风景,地位无可取代。


    王龙生刚参加工作时,赶上峨影厂大搞修建,也为了培养他,不久厂里派往上海学动画,时间三年。才学半年,文化大革命爆发。那时,上海是狂飙的核心部位,轰轰烈烈的大批判领潮全国,市里连续办的几次“红太阳画展”,王龙生都参加了,至今还记得当时顶级画家画的毛主席像、向日葵、红宝书等等,读美校的陈逸飞画的是向日葵,水粉,用色是油画的过渡法,很美(80年代,这些画家大都出国了)。“那时的画展不评奖,很多画,参展后就不要了”,忆及往事,王龙生的语调很平淡。


    上世纪70年代,王龙生有两次进艺术院校的机会。第一次,美术学院招生,当时传来的信息是,只招学工艺美术的,油画系不招生。他不想丢掉自己钟情的油画,没去。1977年,全国高校首次公开招考,王龙生也很动心,“万一分配到郊县咋办?”想来想去,还是舍不得峨影厂。


    “那时,峨影厂可是个好单位,”我打岔说。“是啊,何多岺、艾轩等等那帮画友都喜欢到我这里来,因为峨影厂美女多。起初,女演员们因为没被画过,都很单纯,一叫就来,也没有报酬。当过一次义务模特,有的就受不了了,下次就叫不来了”。摆到这里,突然想起1971年夏天,我在大邑县安仁镇刘文彩中学参加部队无线电报务员培训,一次在饭堂边的水井旁洗碗,有战友说,电影《南征北战》里演高营长的演员,前年就是在这里自杀的。“你记得这回事吗?”我问。“你说的是冯喆,记得,连日子都记得,那是1969年6月2日,省文化系统在那里办学习班,我参加了的。冯喆有点海外关系,他主演的《桃花扇》和《羊城暗哨》在文革中被打成大毒草。头天挨批斗时,情绪还稳定,那天一早起来,就听说他畏罪自杀了。可惜啊,多好的一个人!”王龙生一脸沉重。


    “你一路写实,思想上似乎偏于传统”。


     “我骨子里还是喜欢传统,可以说根深蒂固,一个人的禀赋很难改,我看到好的就激动”,王龙生毫不掩饰。“传统,写实,有几个因素,第一,唯美;第二,抒情;第三,让人容易看懂。当代艺术,不讲这些。可是让我抛弃传统,不可能。你看列维坦的《墓地上空》,怀斯的《一个星期的早晨》,让人一看就激动。90年代中后期那阵子,提到写实,似乎就等于保守,让人瞧不起,我们这些写实派,压力很大”。


    “你的艺术经历,你的执着精神和已经达到的艺术高度,也让人羡慕”。借着他的话题,我向他讨教,“你怎么看成功?”   


    “画家要说成功,必须有自己的创造。譬如说到印象派,大家只认莫奈,你再画印象的,不可能超过莫奈,所以就得改变,设法与前人有所区别。以前的大师们,都有扎实的功底,后来者很难超越,于是就出现了装置、影像艺术等等。其实表现派那拨人,都没有什么绘画基础,但是创造出了全新的面貌。可是,要让我画那些,我还真没感觉。”

    

    “现在,很多人不写生了,画照片。你怎么看?”我问。


     “艺术需要真诚,需要真情。我觉得,不到实地,不亲临其境,画出来的东西不会感人!”


梨花  130x160  2014年


清晨的阳光   160x130   2014


巴黎--一个普通的早晨  160x130


真艺术,都是指向心灵的


    风景,在西方油画中一直是宗教题材(人物)的陪衬,直到17世纪的荷兰画派时期,才作为独立的题材正式进入画家视野,后经19世纪法国芭比松画派、印象画派、俄罗斯巡回画派的拓展,风景油画的艺术魅力大放光彩,柯罗、莫奈、希施金、列维坦等等,一大批艺术巨匠以至真至纯的心灵,倾听造化之心音,发出心底之鸣响,谱写出一曲曲赞颂自然之美的心灵之歌,余音至今不绝。


    在查阅风景油画的发展资料过程中,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,在西方,风景油画是伴着人的思想解放运动的深化而兴起,随着人的审美自由度和审美视野的拓宽而勃发的。譬如19世纪六、七十年代法国印象主义画派那帮青年画家,就是因为不满学院派陈腐的清规戒律和官方审查制度,经常到巴黎的盖尔波瓦咖啡馆自由交流艺术见解,他们走到户外直接写生,描摹自己眼睛观察到的阳光下的景物和对色彩变化的感受,不经意间,把人类对光学和色彩学的科学技术成果引入绘画,完成了艺术史上一次巨大的革命!


    中国人自古秉持“天人合一”的美学观,早在千年之前就形成了成熟的山水画艺术体系(发端时期的魏晋南北朝时代,也伴随着人的精神解放运动),因而,自从上世纪初一批留学欧洲、日本的画家回国起,风景油画就以写生的面貌出现了。后来的徐悲鸿、刘海粟、林风眠、吕斯百、吴作人等,也都在风景油画方面进行过开拓性探索。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,意识形态的需要,加上前苏联油画教学体系的进入,风景油画成了抒发时代豪情的重要工具,风景写生和创作一度形成高潮。80年代后,随着思想观念的巨大变化和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,个性化的风景油画开始进入千家万户,老艺术家中,专门以风景为题材的吴冠中正值创造力勃发的盛年,在风景山水方面闯出了一条中西“杂交”之路。


    进入新世纪十几年后的今天,中国经济社会发展上了一个大台阶。人们对风景画的审美趣味和内在需求获得极大释放。老百姓装修新房,谁不想在墙上挂几张悦目怡神的风景?大师们的作品,人们不敢奢望,稍有名气的画家作品,价格也已炒高,寻常百姓买不起,只有敬而远之。于是,类似工艺品的复制品风景画,就占据了大众消费的主流。


    在此背景之下,长期不在主流的王龙生的风景油画,被业内看好,得到有眼力藏家的青睐,也就顺理成章了。他作品里的景致,随着工业化的狂飙突进,已经越来越少见了。为写此文,我曾专门驱车到成都远郊金堂县深山沟,探寻王龙生常去的写生基地,那里虽有几处川西浅丘原生态风景,但小而散,似有几分荒凉。真佩服艺术家的“临见妙裁”之功,东“裁”一点,西“裁”一点,把好景“裁”进画里去了!


     曾经就风景画市场和王龙生作品的前景,与四川一位科班出身的资深老画家进行过私下探讨。他认为,风景画市场的日渐活络,有深刻的社会的、群体心理的文化背景。他说了三点,我很赞同。


    第一,经济快速发展的另一面,是人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遭到极大破坏。国人不是讲天人合一吗,不是讲和谐共生吗,你看人们生存最基础需求的土地、水、空气污染到什么程度!现实得不到的,人们会到人造的第二自然中去找。


    第二,这些年,物质生活丰富了,人们的精神世界紊乱了。已经揭露出来的大量贪腐案例表明,他们追求的就是权、钱、色,中国自古就有以吏为师的传统,所谓风行草偃,官风引导民风。假冒伪劣、坑蒙拐骗,乃至黄赌毒的泛滥,社会风气败坏,还有资金外逃,事故频发,戾气盛行等等,背后是信仰的崩解,家园感的流失。人的精神不能无所依傍,人的灵魂需要安顿。重建需要一个过程,期间,审美趣味的提升,对重建的意义不可小觑。就现实而言,美的艺术品,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填补这个空缺。


    第三,这些年,伴随着道德滑坡,社会价值观的混乱,审美取向也颠倒了。你要审美,有些人偏偏要尚丑,专门炒作那些病态的、神经质的、无厘头的、假恶丑的垃圾。加上一些无良专家胡乱吹捧,弄得艺术市场乌烟瘴气,老百姓说看不懂,他就骂你没文化。其实,什么是真善美,老百姓心里有杆秤! 大浪淘沙,有生命力的还是那些真正美的、雅俗共赏的艺术。


    真的艺术,一定是真善美的,一定是艺术家心灵与造物交流中自然而然产生的。最美的风景作品,是艺术家用心感受自然脉搏,用色和线演绎出的自然中潜在的旋律。古人有天、地、人“三才”说,宋代大儒张载有言,“为天地立心”,我看,历史上那些恒久发光的伟大艺术作品,都是自然之美通过艺术家之手外化出来的,我感慨地说。


    “对对对,你说的有点形而上,我也这么看”,老艺术家连连点头。“买王龙生作品的,一定是内行。因为他的作品有一种让人震颤心灵的美,是他自由自觉的独特的创造”。


    “王龙生的风景,是用心、用情画出来的,也带有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。你看他作品里的小草、菜苗,即使是点缀,也画得很认真,各有姿态,充满生机,没有重复的。不同天气和环境下水面的光影、浑浊明暗以及倒影等等,也都表达得很到位。这些,说明他对自然观察得很细,对传达自己的感受非常讲究,也因此,他的作品里有一种很深的情愫”,我分析说。


    “是的,王龙生的风景油画,最打动人的是洋溢其中的精神意味,是那种萦怀梦绕的家园感。他的作品里虽然很少见人,但有一种人性美的味道,这就是深度。当然,人们认识王龙生作品的价值,或许还需要时间”。


     想起了南朝宗炳在《画山水序》中的一句话,“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乐”。对真正的艺术家来说,时间是真正的朋友。王龙生的风景,有着“以形媚道”的意味。


     天不变道亦不变。我深信,人们追求真善美的需求不会变。


编辑:四川艺术网 原文地址:http://www.zgscys.com/news/20160623/3887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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